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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8章|?救百姓孙机赴死?设圈套秦军诈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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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巫祝马不停蹄地从平阳一路赶回,交一更时总算来到太庙,向大巫祝与太庙令详细禀报了平阳之事。大巫祝不敢怠慢,急报太师。

小巫祝约略讲述一遍,对老太师道:“相国大人还让小巫特别传话给太师呢!”

“哦?”老太师倾身问道,“他要你传什么话?”

“相国大人说,”小巫祝轻咳一声,模仿孙机的语气,“治瘟当治有瘟之人,不可滥杀无辜。这般治瘟,纵使赶走瘟神,也是伤民。天下至贵者,莫过于生命。若是只为一己之私,草菅人命,实非智者所为!”

老太师轻叹一声,缓缓闭目。

“哼!”太庙令从鼻孔里哼出一声,不屑道,“孙老头子这是发痴哩,太师莫听他一派痴言!”

“唉,”老太师又是一叹,“孙机算是个明白人哪。只可惜,他没弄明白一点,所有生命都是为己的,也都是趋利避害的。就说他孙机吧,走东串西,忙日忙夜,虽不为利,却也是为个私啊!”

“这??”太庙令不解道,“他既不为利,怎么又是私呢?”

“他不为利,却为名呀。人生名利,名利皆私。”

“是哩是哩!”太庙令叹服道,“前番魏人伐我,孙氏一门出尽风头,名噪一时,不想却是害苦了卫人,致使平阳城血流成河!”

老太师转问小巫祝:“哦,对了,老相国深入疫区,身体可好?”

小巫祝凑到太师身边,轻语几句,末了道:“??若不是栗将军搀扶及时,他就倒在地上了!”

老太师眉头立动,转向大巫祝:“请问上仙,观此症候,难道老相国惹怒了瘟神?”

大巫祝转问小巫祝:“老相国是否额头汗出?”

小巫祝点头:“正是!”

“是否气喘吁吁?”

“正是!”

“是否面呈青气,全身发颤?”

“正是!”

“回禀太师,”大巫祝转对太师,拱手道,“孙相国私拆封条,擅放罪民,已经获罪于瘟神,观此症候,想是瘟神在行罚了!”

“唉,怎么会这样?”老太师轻叹一声,转向大巫祝,“老相国是卫国大宝,君上臂膀,不可缺失,老朽前去禀报君上,这儿也麻烦上仙求求瘟神,让他老人家手下留情,莫要带走老相国!”

大巫祝拱手:“太师吩咐,小仙敬从,这就去向瘟神求情!”

老太师来到后殿,卫公已经睡下了。内宰将他叫醒,说是太师求见。卫成公晓得是大事,匆匆穿了睡袍起榻,睡眼惺忪地盯着太师:“这么晚了,公叔还不歇息?”

太师苦笑一下:“本已睡下了,可又让他们吼起来了。”

“何事急切?”

“老相国有音讯了!”

听到老相国,卫成公睡意顿消,急切问道:“孙爱卿在哪儿?”

老太师侧过脸去,以袖抹泪。

卫成公心里“咯噔”一响:“爱卿快说,孙爱卿他??怎么了?”

“唉,”太师长叹一声,“孙相国爱民心切,竟是瞒了上下,视君上诏命于不顾,与其家臣径至石碾村,迫令兵士打开封条,放出瘟神属民。此举惹怒瘟神,瘟神就??”轻声更咽,再次以袖抹泪。

“公叔是说,孙爱卿他??得了瘟病?”

“是哩,”太师点头,“孙相国已被划为瘟神属民了!”

“这这这??”卫成公急得额头出汗,“公叔,上仙可有救治?”

“臣已恳请上仙了,上仙已向瘟神求过情了!”

卫成公转对内宰,急切吩咐:“快,有请大巫祝!”

不一会儿,内宰就引大巫祝匆匆赶至。

“有扰上仙了!”卫成公略作拱手,语气急切地直入主题,“孙相国爱民心切,开罪于瘟神,招致瘟神行罚。方才听公叔说,上仙已去求请瘟神,寡人甚想知道瘟神旨意!”

“回禀君上,”大巫祝拱手还礼,“小仙方才为相国大人的事神游天宫,叩见瘟神,瘟神说,孙相国违抗君命,私侵他的领地,放走他的属民,已犯死罪,不可救赎了!”

“这这这??寡人身边,不可没有孙爱卿啊!请上仙再去恳请瘟神,务必放回孙爱卿!”

“小仙也是这么恳请的。小仙好说歹说,瘟神看到小仙一片诚敬,允准免去相国刑罚,但君上也须允准一事!”

“允准何事,上仙请讲!”

“君上须将瘟神的全部属民归还瘟神,对擅拆封条、违抗君命的军卒明刑正法,以警示国人!”

“寡人允准!”

“还有,相国大人从瘟神齿下夺走童男、童女各一名,须此二人献祭!”

“就依瘟神!寡人烦请上仙速速献祭,早日从瘟神手里赎回孙爱卿!”

大巫祝拱手应道:“小仙领旨!”

翌日晨起,大巫祝神采飞扬,状若即将出征的将军,对小巫祝下令道:“备车,石辗村!”

小巫祝惊愕道:“师父,您也去?”

大巫祝横他一眼:“为师不去,你能镇住孙老头吗?”

“弟子这就备车!”

大巫祝引领小巫祝及巫女十余名,外加内臣、太庙令等几个朝臣,一路敲锣打鼓,焚烟点火,径奔平阳。内臣宣过君上诏书,栗平接旨,引众人赶赴石碾村。

孙机年过七旬,本就人老体弱,自抗魏以来,更是未曾休息过,前些时连拉数日肚子,这又带病奔走疫区,受到戾气,纵使铁打的身子,也是禁受不住的,终于支撑不住,倒在地上,脸上泛起青气。

孙机晓得自己染上瘟病了,命令栗平等人带走尚未罹病的村人,自己留在村里,与一些罹瘟者坐在一起。老家宰死活不肯走,坚持陪在他身边。

栗平等人刚走,孙机就昏倒了。老家宰不由分说,将他背到车上,载向村外。

刚到坡顶,孙机就醒过来,见自己竟然坐在车里,老家宰驾车疾驰,说道:“你??怎么回事儿?”

老家宰泪下如雨:“主公,老奴求你了,老奴这就载您到平阳,寻个医生救治!您身子硬朗,能抗过去的!”

“扶我下来!”孙机有气无力道。

“主公?”老家宰泪出。

“让我下来吧!”孙机几乎是恳求了。

老家宰只得停车,放好垫脚,背孙机下来。

孙机看下四周,指向旁边一个土堆:“就那儿吧!”

老家宰背他过去,又从车上拿下席子,铺在地上,让孙机就席躺下。老家宰递上水囊,孙机接过,喝几口水,合眼睡去。

孙机脸上的青气更见明显了。

孙宾从魏境返回,直驱宋境,未料宋境也是处处关卡,卫人一个也不许入。孙宾正自无奈,见不少卫人既不走大道,也不走小径,而是漫野里跑去,对方边境根本防不住。孙宾只好弃车,将马解下,骑上就走。光马极是难骑,孙宾连摔数跤,渐渐得些要领,骑行自如,就在天黑之后,寻野地直入宋境,由宋入魏,再由魏入韩。

进入韩境就没人盘查了。第三日黎明时分,孙宾正在韩境的衢道上疾驰,隐约看到一群黑影迎面而来,健步如飞。

双方相向而行,不消一时,就已照面。当看清对方正是自己一心寻找的墨者时,孙宾喜极,翻身下马,“扑通”跪地。

来人正是由尧山墨营闻讯赶来的随巢子一行。

随着大巫祝等人的“光临”,石碾村热闹起来,门户再度被封,村头广场上立起了一个丈高的柴垛。

伴随着一阵鼓声,一身白衣、沐浴一新的阿花姐弟在两个巫人的怀抱中走向祭坛。两个兵士搬来梯子,两个巫人将阿花姐弟放到柴垛上,让他们的腿盘起来,坐得端正。

许是被巫人吓唬住了,许是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的是什么,阿花姐弟呆呆地坐在柴垛上,怔怔地看着下面的人群。

几个兵士推着三人走向祭坛。他们是最早为孙机放出村民的三个军卒,各被反绑双手,跪在祭坛前面。他们的身后是一排巫女,巫女后面是小巫祝,小巫祝后面是大巫祝,大巫祝后面不远处,是栗平、内宰、众兵卒等百多人,再后是那个高坡,坡上是孙机的轺车。

巫乐响起,众巫女手拿火把,踏着鼓点,载歌载舞,准备献祭。

孙宾牵马走在前面,身后是随巢子、告子、宋趼等十数个身负背篓的褐衣墨者。一行人走在乡间土路上,所有人的腿脚都是极快的,表情焦虑。

走至一处路卡,孙宾一行被人拦住。

见是孙宾,军尉惊喜道:“孙将军?”

孙宾急切问道:“快,相国在哪儿?”

“石碾村。”

“他??怎么样?”

“唉,”军尉眼中泪出,“相国大人私放瘟神属民,被瘟神咬了。君上为救相国,旨令大巫祝向瘟神献祭,这辰光都在石碾村献祭呢!”

“献祭?什么祭?”

“就是相国大人救出来的一对童男童女,叫什么阿花!”

“天哪!”孙宾惊叫一声,转对随巢子道:“先生,晚辈先走一步!”说着翻身上马,朝石碾村疾驰而去。

众墨者脚步如飞,跟在后面。

祭坛上,鼓点越来越响,巫女越舞越劲。

不远处的高坡上,孙机脸上的青气更多了,昏迷不醒。老家宰守在他身边,目光焦急地望着坡下的祭坛。

一阵更急的鼓点传来,孙机脑袋略动一下,微微睁开眼睛。

老家宰俯下身子,叫道:“主公,主公,您??总算是醒了!”

孙机声音很低,断断续续:“何??何来鼓??乐?”

“禀主公,君上为救主公,旨令大巫祝向瘟神献祭。这辰光正在献祭呢!”

“献??祭?所??所献何??祭?”

家宰迟疑有顷,更咽道:“是??是??阿花姐弟!”

“荒??荒??荒唐!”孙机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。

老家宰扶他坐起来。

孙机手指祭坛:“快,扶??扶我过??过去!”

“主公,您这样子,不能动啊!”

“快??放??放掉孩??孩??孩??”孙机头一歪,咽气了。

家宰悲号:“主公??主公啊??”

巫乐戛然而止。

众巫女手拿火把站成一排,候在柴垛前面。

四周静寂。

老家宰的哭声清晰起来。

众人皆吃一惊,扭头看向坡顶。

栗平飞奔上坡,趋至孙机二人跟前,急问:“怎么了?”

家宰泣不成声:“主公仙??仙去了!”

“这??”栗平不敢相信,“这怎么可能呢?大巫祝不是讲好了吗?”

家宰指向祭坛:“快,快去告诉大巫祝,主公遗言,取消献祭,放掉两个孩子!”

栗平一个转身,飞步赶回祭坛,扫一眼众人,语气沉痛:“相国大人仙去了!”

众人面面相觑。

栗平看向两个孩子:“相国遗言,取消献祭,放掉两个孩子!”

大巫祝似是没有听见,口中依旧念念有词,有顷,陡喝一声,如魔鬼附身般狂舞起来。

大巫祝疯狂地跳着诡异的舞蹈,声音古怪、凶恶:“吾乃瘟神是也,尔等还不快快跪下?”

小巫祝及众巫女一齐跪下。

内宰及众军士先是愣了,继而也都纷纷跪地。

栗平迟疑一下,亦跪下。

大巫祝一边舞一边狂喊:“尔等听好,罪人孙机蔑视本神,犯吾领地,依罪当死。姑念人主卫君献祭,本神特赦其罪,不想罪人孙机不思悔改,请求取缔献祭,本神忍无可忍,已遵上皇旨意,将其锁拿。本神在此正告各位,无论何人,但凡再敢蔑视本神,不敬上天,本神必使千里卫境鸡犬不宁,白骨盈野!哈哈哈哈—”

一声狂荡的笑声之后,大巫祝一个急旋,栽倒于地。

小巫祝起身,上前扶起大巫祝。

大巫祝悠悠醒来,不无诧异地问道:“咦,你们为何跪在地上?”

小巫祝应道:“回禀上仙,方才瘟神下凡,我等是以跪拜!”

“哦?瘟神下凡了?”大巫祝转对一巫女,“他可说过什么?”

那巫女应道:“瘟神说,他已将相国大人锁拿问罪。瘟神还说,今后有谁再敢违他禁令,他必使千里卫境鸡犬不宁,白骨盈野!”

大巫祝倒吸一口气,急急吩咐:“快,起乐,献祭瘟神!”

巫乐再次响起。

乐声中,众巫女各持火把,轮番扔向柴堆。火苗腾空而起,火势趁了顺坡吹下的南风,噼里啪啦燃烧起来。

柴堆中,两个孩子拼命挣扎,尖声哭号。众兵卒不忍直视,纷纷转过头去。

就在此时,一匹快马疾驰而来。战马嘶鸣一声,从火堆前疾驰而过。小七猫猫

就在战马驰过火堆之际,一人腾空飞起,稳稳落在丈许高的柴堆上面。众人尚未明白原委,那人一手一个孩子,纵身跃过火焰,跳落地面。

在场众人看得呆了。

栗平缓过神来,看清是孙宾,既惊且喜,直冲上来:“孙将军!”

孙宾将两个连熏带吓早已晕死过去的孩子放在地上,扑打他们衣服上的火苗:“快,拿水来!”

栗平朝一个军卒吩咐道:“愣着干什么?快递水!”

一个军卒提着水桶跑过来。孙宾接过水桶,将水泼在两个孩子身上。二人遭冷水一浇,醒过来。阿花不可置信地望着众人,弟弟号哭。

大巫祝也回过神来,猛咳几声,眼中射出冷光,跨前几步,声色俱厉:“大胆孙宾,本仙奉君上旨意敬天事鬼,祭拜瘟神,拯救卫人。你胆大妄为,破坏祭拜,逆天犯上,罪不容赦!来人,拿下罪人孙宾!”

众军卒无一响应。

大巫祝提高声音:“还不拿下罪人孙宾?”

所有目光投向栗平。

大巫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使唤不动军卒的,目光便直射栗平:“栗将军,你要抗旨吗?”

栗平看向内宰。

内宰轻叹一声,点头。

栗平缓缓闭上眼睛,对众军卒下令道:“拿下孙宾!”

几名士卒走上去,拿住孙宾和阿花姐弟。

阿花惊恐地搂住孙宾的脖子,弟弟大哭。

大巫祝看向孙宾三人,朗声道:“将罪人孙宾三人,另有三名军卒,抛进火堆,献祭瘟神!”

听到连孙宾也要被扔进火海,众军卒无不惊愕,再次看向栗平。

栗平朝大巫祝跪下,拱手道:“末将恳请上仙以慈悲为怀,赦免孙将军!”

“唉,”大巫祝苦叹一口气,做无奈状,“栗将军呀,非小仙不慈悲,实乃孙宾咎由自取!将军你也看见了,孙宾违逆君上旨意,置万千生灵于不顾,冒犯瘟神,罪无可赦!”

栗平再次拱手,恳求道:“末将再请上仙赦免孙将军!”

“栗将军,瘟神的话你难道忘记了吗?难道你真的想让卫境尸横遍野吗?”

栗平抬头,看向内宰,见他把头别向一边。

栗平长叹一声,起身,走到孙宾跟前,凝视孙宾。

孙宾气定神闲,递给他个眼神,声音几乎听不到:“拖!”

栗平听得明白,便慢吞吞地走向大巫祝,再次跪下。

大巫祝诧异:“栗将军?”

“末将与孙宾之父孙操将军有结拜之义,孙操将军为国死难,孙氏一门仅余孙将军一人。孙宾今已罪不可赦,栗平不敢为他求情,只想以一爵薄酒为孙将军饯行,恳求上仙恩准!”

“这??”大巫祝神色为难,扫视一眼众人并众军卒,“好吧,本仙宽延一刻!”转对小巫祝:“拿酒来!”

小巫祝带人跑去。不一会儿,两个巫人抬着一坛祭酒过来。

小巫祝看向栗平:“栗将军,酒来了,请为孙将军饯行!”

栗平看下酒坛,摇头:“不是这酒!”

小巫祝惊讶道:“咦,酒就是酒,你要哪种?”

栗平指着坛上写的祭字:“这酒是给神喝的!”

“这??”小巫祝看向大巫祝。

大巫祝皱下眉头:“换酒!”

“没有其他酒了!”

栗平转对军尉:“愣着干什么,快拿酒去!”

军尉不知拖字诀,应声而去,不消一刻,就抱着一只大酒坛疾步赶到。

栗平皱着眉头,慢慢腾腾地倒满两碗,一碗递给孙宾,一碗自己端过,举起:“孙将军,在下为你饯行了!”说罢一饮而尽。

孙宾扭头望向一个方位,看到一行褐衣人正快步赶过来,方才嘘出一口气,一口饮下,将酒碗“啪”地摔碎。

大巫祝朗声道:“吉时已至,将所有罪人投放火海,献祭瘟神!”

众军卒再次望向栗平。

“这??”栗平欲言又止。

大巫祝声音阴冷:“栗将军?”

栗平看向孙宾,见他气定神闲,便转对众军卒:“依上仙令,将罪人投放火海,献祭瘟神!”

队列中走出十几名军卒,分别走到孙宾和三个军卒前面,两人推了孙宾,两人分别抱了阿花姐弟,其他人分别推着三名军卒,一步一步地挪向火海。

柴堆熊熊燃烧,火借风势,正见炽烈,远远就可感到一股烤人的热浪。

众军卒走到火前,抬起孙宾、阿花诸人。

千钧一发之际,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飘来:“慢—”

听闻喊声,众军卒住手。

几乎是在眨眼之间,随巢子就如一道魅影飘至,从仍在发愣的两名军卒手中抢过阿花姐弟。扭着孙宾四人的军卒见状,纷纷松手,不知所措地站在一侧。

众人尚未回神,十几个身形敏捷的褐衣人如团团旋风倏然而至,齐齐站在随巢子身边,与全身素白的众巫女正相映对。他们的身后是熊熊燃烧的柴堆。死里逃生的两个孩子面色惊惧,紧紧搂住随巢子的脖子。

大巫祝震惊,转对随巢子,问道:“你??你是何人?”

随巢子沉声应道:“野人随巢!”

大巫祝也看出身份了:“可是墨者巨子?”

随巢子将阿花姐弟交给站在身边的告子和宋趼,二目炯炯:“正是老朽!”

大巫祝揖礼:“小巫见过巨子。小巫遵奉卫公旨意,在此向瘟神献祭,拯救卫人,还望巨子成全!”

“随巢看到了。”随巢子回揖道,“随巢请大巫祝转呈卫公,就说随巢三十年前就与瘟神相善,是老友了,祭拜一事,随巢愿意代劳!”

“这??”大巫祝看向内宰。

帝丘守城,墨者厥功甚伟,内宰全都看在眼里,这见墨者又来,晓得瘟病有治了,面现喜色,连连点头。

大巫祝眉头微皱,转向随巢子:“巨子既有此说,小巫这就返回帝丘,向君上复命!”转身,对小巫祝及众巫女:“起程!”

随巢子拱手:“随巢恭送大巫祝!”

望着大巫祝一行渐行渐远,栗平如释重负,转忧为喜,朝随巢子深揖:“晚辈栗平见过巨子!”

随巢子回揖:“随巢见过栗将军!”

“请问巨子如何祭拜?”

“将军速做二事,一是搜寻石灰、硫黄、艾蒿,越多越好,二是将疫区百姓集中起来,患者一处,非患者一处,由墨者统一救治!”

栗平拱手:“末将遵命!”

栗平正要离去,孙宾扯住他,急切问道:“栗将军,我爷爷呢?”

栗平缓缓转过身去,伸手指向岗上,脱下头盔,泪水流出。

孙宾面如土色,飞步奔向土岗。

从洛阳赶回安邑的当晚,陈轸顾不上旅途劳顿即入宫禀报,将洛阳之行,尤其是如何与秦使斗法,周室如何无奈,王后如何装病,燕使如何搅局,等等故事由头至尾渲染一遍,直把魏惠王听得目瞪口呆,捋须慨叹:“咦吁唏,精彩纷呈,精彩纷呈啊!”

“唉,”陈轸轻叹一口气,半是自责,“也怪臣办事过于急切,终究未能玉成好事,有辱王上使命??”离席,深深一揖:“臣请我王降罪!”

“哈哈哈哈,”魏惠王大笑几声,“你搅了嬴渠梁的美事儿,就是大功啊!”

陈轸再揖:“臣谢王上不责之恩!”

“唉,”魏惠王敛住笑,“说起这个,倒也难为了周天子!王后装病,天子将宝贝女儿嫁给行将就木的老燕公,等等等等,也都是无奈之举!只可惜,一朵鲜花插在老燕公这根枯木上,想不凋零也是难哪!”

“唉,”陈轸亦出一声长叹,“王上体恤之心若此,真乃周室之幸,只可惜颜太师老迈昏聩,周天子不识抬举,白白失去一个攀亲王上的大好机缘!”

“算了,不说周室,说说咱自家的事吧。这些日子你不在,寡人身边还真没有一个可议大事的人,也正打算召你回来呢!”

“王上厚爱,臣??”陈轸涕泣。

“咦,”魏惠王看向陈轸,“寡人正要与你议事呢,你哭个什么?”

陈轸以袖抹泪:“臣洗耳恭听!”

“眼下主要为两件大事,一个是,卫地平阳起了瘟病,鸡犬不宁,不少卫人逃进我土,闹得人心惶惶啊。”

“臣听说了。”

“你是何主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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