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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2章|?驱夜鼠孙宾得书?用险策庞涓谋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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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晚间,四子宿舍前面的草坪上,孙宾、苏秦、张仪百无聊赖地仰躺着,遥望东山迟迟升起的月亮。

三人谁也没有说话,草地上死一般静寂。

张仪终于憋不住了,坐起叫道:“我说二位,你们说句话行不?不就是少了一个庞涓吗?”

谁也没有理他。

张仪急了,将苏秦硬扳起来:“你给我起来!”

苏秦被他强拉起来,望着他:“说什么?”

“说什么都成,只要不这样闷着。”

苏秦扑哧一笑:“没有了庞兄,看把你急的。”

“说真的,那小子在这儿,我这拳头总是痒痒的。他这一走,真还别扭。你说,就他肚里的那点货色,这就急吼吼地下山,行吗?”

“这个得问孙兄。”

张仪转向孙宾:“孙兄,庞涓牛气冲冲地一路下山,不会被人家再赶回来吧?”

孙宾亦坐起来:“庞师弟机敏善断,又有悟力,此番下山,定有作为。”

“孙兄,你说实话,他真比你强?”

“从他近日言谈可以看出,孙宾此生,只怕难以及上了。”

“是啊,是啊,”张仪随口应道,“庞兄得了宝贝,孙兄却两手空空,自然难以及上。”

恰在此时,玉蝉儿从鬼谷草堂走过来,听个真切,晓得张仪已经知悉先生赠送庞涓《吴起兵法》的事了,心中一凛,顺口问道:“张公子,庞公子得了什么宝贝?”

张仪自知失言,掩饰道:“看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,就跟得了个宝贝似的。师姐请坐。”

玉蝉儿走到近前,并膝坐下,笑道:“听你那么说,蝉儿真还信了呢。三位公子??”

张仪应道:“师姐有何吩咐,直说就是。”

“先生让蝉儿传话,说是夜闻鼠声,甚恶之,要你们轮流守值,为先生驱鼠!”

三人面面相觑,有顷,齐声道:“弟子领命!”

张仪眼睛眨巴几下,问道:“师姐,谁先轮值?”

“先生吩咐过了,首夜是苏秦,次夜是张仪,再次夜是孙宾,轮值从今夜起始。时辰不早了,苏公子,请!”

玉蝉儿站起来,转身走了。

苏秦亦站起来,对孙宾、张仪揖道:“孙兄,贤弟,在下守值去了。”

苏秦跟从玉蝉儿走进洞中,见鬼谷子一动不动地端坐于洞室。

玉蝉儿禀道:“先生,苏公子来了。”

苏秦趋前叩道:“弟子叩见先生。”

鬼谷子眼睛微睁,缓缓说道:“不知何处窜来一只硕鼠,扰乱老朽心智,使老朽无法入定。你可守于此处,硕鼠若来,为老朽驱之。”

“弟子遵命。”

“几上是些竹简,若是困倦,你可读之。”

苏秦叩道:“弟子叩谢先生。”

鬼谷子眼睛闭合,渐渐入定。苏秦眼角一瞄,看到一根棍棒,悄声走去,拿在手中,守在离鬼谷子几步远处,眼耳并用。

苏秦一丝儿不敢懈怠,一直守到后半夜,并无半点异音,硕鼠不见踪影。将近天亮时,苏秦觉得困倦,打声哈欠,猛然想起先生所嘱,走到几边,果见几案上摆着一捆竹简,打眼一看,竟是姜太公的《阴符本经》。

看到是部宝书,苏秦困意顿失,正欲展卷阅读,又恐惊动先生。犹豫片刻,见先生仍在定中,且先生事先又有嘱托,也就小心翼翼地展开竹简,就灯光阅读起来。

不知不觉中,雄鸡啼晓。

鬼谷子睁开眼睛,伸个懒腰。

苏秦叩道:“弟子依先生嘱托,守值一夜,不曾见那硕鼠。”

鬼谷子笑道:“许是有你在,硕鼠不敢来了。你守值一宵,定也困倦了吧。”

“弟子依先生所嘱,得读宝典,并不觉得困倦。”

“不困就好!回去歇息吧。有张就应有弛,觉是一定要补的。”

苏秦叩道:“谢先生关心!弟子告退!”

苏秦走出草堂,正欲拐向溪边洗脸,树后传出一个声音:“苏兄??”

苏秦打个愣怔,扭头一看,却是张仪,笑问道:“贤弟,你躲此处何干?”

“恭候苏兄啊。”

苏秦怔了:“等我?”

“在下甚想知道,苏兄是否逮到了硕鼠?”

苏秦摇头。

“嗯,”张仪点头道,“这个在下已有所料。这么说来,苏兄整整守值一夜?”

苏秦点头。

“没有迷糊过一眼?”

“是哩。”

张仪不相信地望着他:“就这些了?”

“还有,在下读到一本宝书。”

张仪两眼放光:“在下等的就是苏兄这句话。不瞒苏兄,昨晚听师姐一说,在下就已猜出,先生是要放货了。敢问苏兄读的是何宝书?”

“姜太公的《阴符本经》。”

“《阴符本经》?”张仪呢喃一句,点头,“是册宝书,在下早有听闻,只是无缘拜读。苏兄,你该好好歇息一阵,劳顿一夜,身体要紧哪。”

“谢贤弟关切。”苏秦扬下手,赶往小溪里洗脸。

望着苏秦的背影,张仪自语道:“看来是我张仪多虑了。苏兄仍旧是苏兄,不奸不滑,断不似庞涓那厮。”

次日夜间,该张仪轮值。几案上依然摆着《阴符本经》。

张仪喜极,通读一宵,丝毫不觉困倦。

第三日夜间,该孙宾轮值时,几上却是空空荡荡。鬼谷子双目紧闭,寂然入定。孙宾守在一侧,手执棍棒,两眼圆睁,两耳竖起,一夜守候硕鼠。直到天亮,并无鼠踪。

第四夜,又是苏秦轮值,几上摆的仍是《阴符本经》,所不同的是,此《阴符》不同于彼《阴符》,上面写满了鬼谷子的详细注解。苏秦大喜,又是一个通宵奋战。

第五夜,张仪轮值,几上所摆仍是昨夜苏秦所读的带注《阴符》。张仪早已从苏秦口中探听明白,因而并不惊奇,细读一个通宵。

第六夜,再次轮到孙宾轮值,几上仍旧是空空荡荡。孙宾仍如前一次轮值一样,手执棍棒,一直守到天亮。

孙宾轮值两夜,夜夜空值一宿,玉蝉儿看不过去了。

翌日凌晨,孙宾走后,玉蝉儿、童子陪同鬼谷子走到草堂后院的草坪上,习练鬼谷子自创的吐纳功法。练有一个时辰,三人收势,玉蝉儿道:“先生,蝉儿有一事不明。”

鬼谷子微微一笑:“不是不明,是不平吧。”

玉蝉儿笑了:“先生已经知道了。”

“先说这《吴起兵法》。”鬼谷子解释道,“此书重在技战,庞涓多存机巧之心,正可习之。孙宾为人厚实,习之无益。再说这《阴符本经》。此书重在修心养志,苏秦也好,张仪也罢,自进鬼谷,心神游移未定。心若不定,志必不坚。习口舌之学,心志不稳,当是大忌。此书二人习之,正是修本补缺。孙宾生性谨慎,心定志坚,若是再读《阴符》,非但无助于他,反倒误他大事。”

玉婵儿完全叹服了:“传闻仲尼有教无类,因材施教,蝉儿今日知之。只是??先生总也不能让孙宾夜夜守鼠吧?”

“瓜熟蒂落,水到渠成。孙宾自有孙宾的造化,但待机缘而已。”

如此又值一轮,再次轮到孙宾。这日夜间,孙宾仍然手执木棒,一丝不苟地守候在鬼谷子身边。如此守值一夜,眼见天明,孙宾并无倦色。鬼谷子一如既往,端坐于地,身心完全入定。

鸡叫头遍时,孙宾听到异响,定睛细看,果见一只硕鼠在石缝里探头探脑。见无动静,老鼠嗖嗖几下爬上鬼谷子几前的一张桌子,钻进一个抽屉。不一会儿,抽屉中传出硕鼠牙齿咬木的咯咯声。孙宾轻手轻脚地移到桌边,猛地拉开抽屉。

老鼠受惊窜出,孙宾眼疾手快,一棒打去,正中鼠腰。老鼠吱地惨叫一声,扑地死去。

鬼谷子眼睛睁开,看过来。

孙宾叩拜于地:“先生,此鼠果来骚扰,被弟子一棒打死了。弟子不意惊扰先生,乞请先生恕罪。”

鬼谷子扫一眼地上的死鼠,点头应道:“烦扰我者,正是此鼠。你替为师消除此鼠,何罪之有?”

孙宾叩道:“谢先生不责之恩。”

“孙宾,庞涓下山,你可有感念?”

“师弟学有所成,必能有所作为。”

“听你说来,你是认定庞涓学有所成了?”

“师弟下山之前,曾与弟子几番论兵,弟子自知不及师弟远矣。”

鬼谷子笑道:“庞涓品性浮躁,三年所学,只是雕虫小技而已。”

孙宾惊道:“孙宾迟钝,还望先生教诲。”

“先圣曰:‘大巧若拙,大智若愚。’为人之道不在聪明,用兵之道不在战胜。庞涓自作聪明,争强好胜,看似大才,终是平庸。你不存机巧之念,没有斗狠之心,当可铸成大器。”

“弟子愧不敢当。”

“还记得庞涓与你争论谁是天下第一兵家之事吗?”

“弟子一时好胜心起,与他争执。后来,弟子细想此事,甚觉荒唐。”

“能知荒唐,可见你有慧心。不过,就老朽所知,你的先祖孙武子可称天下兵圣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”

孙宾叩道:“孙宾代先祖谢先生褒奖。”

“可知老朽为何称孙武子为天下兵圣吗?”

“先祖善于用兵,常能以少胜多,以弱胜强。”

“非也。孙武子可称兵圣,不是因为他善战,而是因为他善于不战。”

孙宾怔道:“善于不战?”

“正是。孙武子深谙用兵之道,非一般兵家所能比肩。纵使吴起,也只能等而下之。”鬼谷子从几下取出一卷竹简,“此为孙武子的用兵精要,老朽每每读之,总是唏嘘再三,拍案惊叹哪。”

“先生,”孙宾圆睁两眼,盯向那捆竹简,“这不会是先祖的《孙武兵法》吧?”

“正是。你一意守值,心无杂念,诚挚可嘉,当读此书了。”鬼谷子拿起竹简,递给孙宾。

孙宾双手接过,叩道:“弟子谢先生厚赐。”

“据老朽所知,”鬼谷子缓缓说道,“此书当为世上独本。孙武子厌倦战事,用毕生心血著成此书,献于吴王后隐退。吴王视此书为宝,深锁于姑苏台中。越王勾践灭吴之时,火焚姑苏台,此书也就失传了。好在孙武子著述时留有副本,此本几经周转,终为老朽所得。老朽一向谨慎,未曾轻授。今见你心底忠厚,又是孙武子后人,便知此书的出头之日到了。”

孙宾再拜道:“先生恩德,弟子没齿不忘。”

“记住,”鬼谷子谆谆叮嘱,“得此书者,善用之为天下利,不善用之为天下害,故心术不正者不可习之。你拿回去,细心研读,三日后还我。”

“弟子谨遵师命。”

孙宾将《孙武兵法》拿回房中,关门,焚香,摆上先祖灵位,拜过数拜,正襟危坐,展卷阅读。

孙宾遵守鬼谷子所嘱,于第三日晚间手捧宝书,再进草堂。

刚进草堂,就见鬼谷子坐在几前,已在候他。

孙宾叩道:“弟子拜见先生。”

“起来吧。”

“谢先生。先生所赐之《孙武兵法》,弟子已读三日,特来奉还。”孙宾将《孙武兵法》双手捧起,呈给鬼谷子。

鬼谷子扫一眼竹简:“你可记牢?”

“弟子熟记于心了。”

鬼谷子翻开竹简,随口读道:“孙子曰:‘凡治众如治寡??’”

孙宾接后诵道:“孙子曰:‘凡治众如治寡,分数是也;斗众如斗寡,形名是也;三军之众,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,奇正是也;兵之所加,如以石投卵者,虚实是也。凡战者,以正合,以奇胜。故善出奇者,无穷如天地,不竭如江海。终而复始,日月是也。死而更生,四时是也。声不过五,五声之变,不可胜听也;色不过五,五色之变,不可胜观也;味不过五,五味之变,不可胜尝也;战势不过奇正,奇正之变,不可胜穷也。奇正相生,如循环之无端,孰能穷之哉??’”全本小说

鬼谷子摆手止住,又翻几下:“军争为利,军争为危??”

孙宾接下诵道:“举军而争利则不及,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。是故卷甲而趋,日夜不处,倍道兼行,百里而争利,则擒三将军,劲者先,疲者后,其法十一而至。五十里而争利,则蹶上将,其法半至。三十里而争利,则三分之二至??”

鬼谷子放下竹简,点头赞道:“你用心如此,孙武子在天之灵,可以告慰了。孙宾,把书拿上,跟我来。”说罢起身头前走去。

孙宾手捧《孙武兵法》,紧跟于后。

二人来到外面的草地上,鬼谷子指着一个土坑:“将竹简放到这里。”

孙宾将手中竹简放到土坑里。

“回去拿个火把。”

孙宾走进草堂,点上火把,走过来。

鬼谷子指向竹简:“烧吧。”

孙宾怔道:“先生?”

鬼谷子淡淡说道:“《孙武兵法》已印你心,这些竹简留在世上,也是无用,烧吧。”

孙宾实在不忍烧去,依旧眼巴巴地望着鬼谷子:“先生?”

鬼谷子再次重复:“烧吧!”

见鬼谷子如此决绝,孙宾知道求也无用,只好说道:“弟子遵命。”

孙宾将火把放在一边,跪于地上,将竹简摆正,朝之连叩三个响头,含泪祷曰:“先祖在上,不肖后人孙宾遵先生之命,将圣典归还先祖,请先祖查验。”

祷毕,孙宾拿过火把,轻轻放到竹简上面。不消一刻,天下宝典《孙武兵法》就在一阵噼噼啪啪的烈焰声中化成一堆灰烬。

鬼谷子看一眼仍在风中明灭的余烬,抬头看向孙宾:“孙宾,自今而后,天下第一兵典只在你的心中。不过,仅能背诵一无用处,唯有悉心揣摩,悟其理,晓其义,得其道,方为彻悟。”

孙宾拜道:“弟子谨记于心。”

从宿胥口渡过河水,庞涓迈开大步,不消几日就已来到魏国的新都大梁。

大梁本是魏国别都,人口稠密,物产富饶,商贾云集,此时成为都城,热闹自是不必说的。庞涓几经打听,寻到白虎的府宅,上前叩门,开门的是老家宰。

为防意外,庞涓仍然戴了斗笠。

老家宰看有一时,竟然认不出来,怔道:“先生是??”

庞涓取下斗笠,笑道:“家老,你再看看。”

老家宰又看一时,仍旧摇头。

庞涓微微一笑,从袖中摸出一副络腮胡子戴上。

看到络腮胡子,老家宰惊喜地叫道:“哎呀呀,看我这双老眼,连恩公也认不出了!恩公,快快快,府里请!”

老家宰引领庞涓走进府中,边走边叫:“少夫人,快出来,你猜是谁来了?”

绮漪早已听到声音,迎接出来,见是庞涓,又惊又喜,当院跪下,叩道:“奴家见过恩公。”

庞涓还过一礼:“弟妹快起。”

绮漪起身,朝厅中礼让道:“恩公,屋里请!”又转对家宰,“家老,快叫夫君回来。”

老家宰应一声,走出厅外。

绮漪泡上茶水:“恩公,请用茶。”

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从外面冲过来,站在绮漪身边,一双警惕的大眼直盯庞涓。

绮漪轻抚孩子的头:“来,这是我们家的恩公,给恩公磕个响头。”

孩子打量庞涓一眼,走过来,在庞涓跟前跪下,叩头。

绮漪催道:“叫恩公。”

孩子小声叫道:“恩公。”

庞涓上前一步,抱起孩子,呵呵笑道:“不用问了,你一定是白小少爷!告诉伯父,叫什么名字?”

“白起。”

庞涓重复道:“白起?”

绮漪接道:“是他爷爷临终前为他起的。”

庞涓连连点头:“起者,自立自强也,是个好名字。”

说话间,白虎已如一阵风般旋进院里,冲进客堂,纳头拜道:“白虎叩见恩公!”

见白虎回来,绮漪遂朝庞涓深鞠一躬,拉上白起走出。

白虎、庞涓相向而坐,一边品茶,一边畅叙别后情势。正说着话,绮漪端了几个菜肴,家宰抱着一坛老酒,在几案上摆好。

绮漪笑道:“几个小菜虽说粗陋,却是奴家亲手所烧,这坛酒也是奴家亲手所酿,请恩公品尝。”

庞涓拱手道:“庞涓一来就劳动弟妹,心实不安。”

绮漪还过一礼:“恩公大恩,奴家纵使粉骨碎身,也难报答。恩公慢用,奴家告退。”便鞠躬退出。

白虎倒满一爵,递给庞涓,自己也倒一爵,举起:“恩公,请!”

二人各饮一爵,白虎接道:“恩公,朝廷情势大体上就是这些。近三年来,王上独断专行,偏信公子卬、陈轸,拒听忠言,逼迫公孙衍奔秦。魏之能臣,莫过于公孙衍。熟悉魏者,也莫过于公孙衍。今日公孙衍谋魏,秦、赵、韩结盟,我危在旦夕矣。”

庞涓话锋一转:“陈轸那厮好像不在大梁?”

“是的,”白虎点头,“半个月前使齐去了。王上从相国惠施所谋与齐结盟,陈轸请缨使齐。”

“惠子所谋,倒是高深。”

“唉,齐、魏一向不睦,你说,齐公他??能够赞成相王吗?”

“呵呵,”庞涓笑道,“无把握之事,陈轸那厮能请缨吗?”

白虎松下一口气:“如此说来,魏国有救了。”

庞涓微微一笑:“魏国非但有救,还要雄霸天下!”

“恩公说笑了。”白虎笑不出来,“就现在这个样子,能不亡国,就是魏人大福呢。”

“呵呵呵,”庞涓搬过酒坛,倒满两爵,“来,白兄弟,为大魏雄霸天下,干!”

二人干过,白虎放下酒爵,拱手道:“据在下所知,朝中最为紧缺的是用兵大才,今日王上举国招贤,为的也是此事。恩公进山修习兵学,学到一身本领,若去应征,必受重用!”

庞涓反问他道:“公孙衍不是也有一身本领吗?”

“恩公说得是。”白虎苦笑一下,“不过,今非昔比,在下可将恩公引荐给朱司徒,再由朱司徒引荐给惠相国。惠相国若肯推荐,王上必委恩公以重任。”

“若是惠相国不肯推荐呢?”

“这??”白虎一怔,“惠相国见到恩公,不会不推荐的。”

“白兄弟,”庞涓摇头道,“你的好意,在下领了。只是在下此来,却不是向王上讨要官位的。”

白虎颇是诧异:“恩公来大梁,不为应聘,却为何事?”

“只为看一眼白兄弟。”

“恩公盛情,白虎领了。敢问恩公欲至何处?”

“齐国。”

“齐国?”白虎惊道,“难道恩公不愿为魏效力?”

“将欲强之,必故弱之。”

“将欲强之,必故弱之。”白虎重复一遍,茫然不解,“恩公,此言何意?”

“哈哈哈,”庞涓大笑数声,“这是先生的临别赠言,在下思索一路,越想越妙,妙不可言哪!”

“恩公?”

“不提此事了。”庞涓摆手,“白兄弟,在下此来,还有一事相托。”

“恩公请讲。”

庞涓咬牙切齿,一字一顿:“待陈轸回来,替在下盯牢他,莫让那厮逃了。”

白虎满腹狐疑,但还是点点头:“恩公放心,这个不难。”

“不难就好。”庞涓再倒两爵,缓缓举起,“魏国大难,不可不救!杀父之仇,不可不报!来,白兄弟,为这两件大事,干!”

齐国都城临淄的主干道上,一辆轺车正朝相国府疾驰。陈轸坐于车中,微闭双目,表情悠然。戚光坐在他的对面,一脸忧郁。

“主公,”戚光总归憋不住了,忐忑问道,“邹相国肯见我们吗?”

“呵呵呵,”陈轸睁开眼睛,不无得意道,“我们送他大礼,他何能不见?”

“老奴打探过了,邹相国并不爱财。”

“他不爱财,却另有所爱。放心吧,没有十足把握,这趟差事,本公如何敢来?”

轺车驰至相府门前,戚光下车,将名帖递给门人,顺手塞给门人一块金饼。门人自不怠慢,一路小跑地进去通报。

邹忌迎出,与陈轸见过大礼,请入客厅,分别落座。

邹忌开门见山:“上卿此来,敢问有何见教?”

“不敢言教。”陈轸回道,“在下是想送给相国大人一份厚礼。”

邹忌笑道:“在下久未收礼了,敢问上卿是何厚礼?”

“一份功劳。”

“功劳?”邹忌皱起眉头,“什么功劳?”

“就轸所知,齐公梦中也在念叨宋国。宋国地处泗下,沃野千里,人口众多,是盘肥肉哟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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