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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1章|? 嵖岈山苦婿拜翁?琅琊台夷王试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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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仪告别长者,在院中独自转悠。那两个人一如既往,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。张仪走至大门,见到有人把守,就踅回院中,在后花园的林荫道上来回踱步。二人见了,也就远远站在能够看到他的地方。

张仪一边踱步,一边回想近日来的经历,越想越觉得自己荒唐,最紧要的是对不住荆生。荆生如此仗义,在陉山救出自己不说,更是悉心照料,助他康复。可以看得出,肉铺里并不缺少账房,想是荆生知他囊中窘迫,让他暂做几日账爷,好有借口资助他些盘费。荆生如此待己,自己却是逞能,首日就职就去酗酒,又于酒醉之后,生出这般荒唐事来。唉,照理说,这一家也算大户,香女真也不错,可??如此强拉硬扯,如此不明不白地被人塞入洞房,整个过程毫不顾及当事人的意愿,纵使寻常人也难忍受,何况是他张仪?再说,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,若让鬼谷中的几人知道,尤其是庞涓,还不让他笑掉大牙?苏兄、孙兄若是问起,他又如何解释得清?

张仪越想越是懊悔,长叹一声,将头缓缓靠在树上。如今人为刀俎,己为鱼肉,而这一切又都是他张仪自己在醉酒之后“挣”出来的,真叫他哑巴吃黄连,苦在心里。

当然,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,关键是眼下。此番赴楚,本欲干出一番大业,这还未及展翅,却又被这小女子缠上。若是她一直纠缠不休,此生岂不窝囊?

张仪越想越怕,自忖道:“不!我一定得离开此地!”苦思有顷,心底划过一道灵光,“有了!”

有了盘算,张仪神清气爽,大步回到他和香女的洞房——一个极是雅致的院落。仆从见他过来,无不鞠躬叫他“姑爷”,他也笑脸相迎,朝他们或点头,或拱手,态度大变。

早有婢女告诉香女。

香女迎出来,揖道:“夫君,您回来了?”

张仪朗声应道:“回来了。”

看到张仪与一个时辰前判若两人,香女笑道:“夫君方才提到此处憋闷,奴家有心陪伴夫君出去走走,正在收拾呢。”

张仪笑道:“这阵儿不憋闷了。”

“哦?”香女怔了,“那??夫君不出去了?”

“老丈既说此地习俗不可分离,在下就不出去了。请问姑娘——”

香女打断他,敛神说道:“请夫君莫要再叫奴家‘姑娘’!”

张仪笑道:“是了是了,既然结亲,就该换个称谓。你说在下该如何称呼你才是?”

香女直盯住他:“楚地习俗,叫娘子!”

“这??”张仪脸上一热,“这个称呼还不习惯,在下一时叫不顺口,就依你昨夜所言,叫香女吧。”略略一顿,“请问香女,会弈棋否?”

香女摇头,模样略略窘迫。

“那??”张仪眼珠儿一转,“会弹琴否?”

香女又一摇头,神色尴尬,喃声道:“夫君若是喜欢这些,奴家??奴家寻人学去。”

“呵呵呵,”张仪笑道,“学就不必了!琴、棋、诗、画、蚕、纺、织、绣,皆是中原女子闺中所习,在下以为你也会的,这才问问。你且说说,你喜欢什么?”

香女略一迟疑:“剑。”

“哦,”张仪似也来劲了,“爱剑好哇,在下也曾是个剑痴。”

“真的?”香女惊喜,跪在地上,闭目对天暗祷几句,又转对张仪,“没想到夫君也是爱剑之人!”

张仪笑道:“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。”

“夫君说得是。”香女点头,“夫君是神人,奴家早就看出来了。”

“哦?”张仪心头微震,随口问道,“你看出什么来了?”

香女扑哧一笑:“奴家什么都看出来了。”抽出身上宝剑,递给张仪,“不说这个,夫君,你说你也会剑,我们这就耍耍。”

张仪心头咯噔一下,不好再说什么,接过剑,掂在手中闪了几闪,递还香女:“此为女子之剑,大丈夫焉可耍之?”

香女笑笑,示意婢女。

婢女回房取出一剑,香女接过,双手呈予张仪:“夫君,请试此剑!”

张仪唰地抽出,剑气逼人,伸手一弹,铮然作响,知是剑中绝品,上等吴钩,不禁脱口赞道:“好一柄吴钩!”

“夫君果是知剑!”香女喜道,“几年前,阿爹花巨资聘请吴地最好的剑师铸出这对雌雄双剑,均可削铁如泥,吹发立断,堪比干将、莫邪!奴家取一柄雌剑,这柄雄剑,是阿爹特为夫君备下的!”

张仪脸上一热,笑道:“呵呵呵,好剑当有好耍,在下舞给你看!”

张仪扎下架势,略一运气,舞出一路他自幼学会的剑法。

香女看一时,笑道:“夫君,你的这路剑法,是从何处学来的?”

张仪收住剑,望着香女:“怎么,不好看吗?”

“夫君这剑,好看是好看,却是中看不中用。”

“你且舞来,待在下看看!”

香女将雌剑舞出一路,果是攻势凌厉,剑气逼人。

张仪早有疑问,趁势问道:“此剑舞得极是怪异,敢问是何剑法?”

“家传剑法,奴家自幼习之。”

“家传剑法?”张仪问道,“敢问是何剑法?”

“这??”香女迟疑有顷,“此剑法名唤公孙剑法,招招夺命,尤其适合近战。”

“公孙剑法?”张仪摇头道,“在下未曾听说。不过,剑为近战之器,无论何种套路,只要适合近战,俱是上等剑术。敢问香女,你这家传剑术,可否教予在下?”

“这个自然。”香女喜道,“奴家既为夫君之人,这路剑法自也属于夫君!”言罢摆出架势,“来,夫君,你我可习公孙夫妻剑,一旦练成,双剑合璧,威力无穷!”

见她出口就是夫妻,张仪心里就如吃下个虫子,却也无奈,赔笑道:“好好好,就练此剑吧!”

张仪拿稳剑,摆开架势。香女走前几步,手把手地纠正,二人在院中一招一式,你来我往,从上午一直练到下午。香女教得尽心,张仪练得用心,及至天黑时分,竟能初步领悟公孙剑法的精要,舞得有模有样了。

天色黑定,二人洗浴毕,熄灯睡去。张仪躺到榻上,换上亵衣,自取一套被褥盖了。香女略略一怔,欲说什么,终是娇羞,也取一套被褥盖了。

许是习剑太累,二人躺下不久,各入梦乡。

及至三更,张仪睁开眼睛,细听香女呼吸均匀,知她睡得正熟,将手碰她,浑然不觉。张仪窃喜,悄悄起来,翻身下榻,取过深衣穿上,走至门边。

细听门外,静寂无声。张仪悄悄拔下门闩,稍一用力,门开了。张仪大喜,自忖今日这番功夫没有白费,那位长者必以为他已回心转意,不再设防了。

张仪掩上房门,蹑手蹑脚走到榻边,再观香女,见她仍在熟睡,鼻中发出轻微而又悦耳的小小鼾声。张仪朝她深鞠一躬,算是别过,转身再至门边,打开门,从外面将门扣死。

张仪摸出洞房,审视四周,但见残月朦胧,一切死寂。张仪隐于暗处,朝光亮处扔个石块,亦无任何动静,心中大喜,悄悄摸至他白天认准的一道偏门,拉开门闩,蹿出门去。

张仪先是一溜小跑,后是撒腿狂奔,拐过几处街道,回身再看,仍无一人追他。

张仪放下心来,隐入暗处,看准方位,悄悄摸回自己住处,伸手敲门。

张仪连敲数声,里面传出喊声:“谁呀?”

张仪听出是男仆的声音,又敲几下,压低声音:“快开门,是我!”

男仆打开房门,见是张仪,惊喜道:“账——”

不及他喊出声来,张仪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,闪身进来,顺手掩上房门:“嘘,别出声,快,屋里去!”

二人摸进屋中。男仆欲点油灯,张仪止住。

男仆压低声音,兴奋道:“前日不见账爷回来,小的正自着急,胖伙计跑来说,账爷擂台取胜,被公孙氏招作姑爷了。小的得信,真为账爷高兴,不想账爷在这半夜三更??”

想到香女传他的公孙剑法,张仪问道:“公孙氏是何人?”

男仆怔道:“账爷已是他家姑爷,如何连这个也不知道?”

张仪沉声责道:“若是知道,账爷缘何问你?”

“小的知错。”男仆赔笑道,“回禀账爷,公孙氏乃巨商大贾,楚地无人不知。”

“晓得了。”张仪点头,顺口又问,“荆先生在吗?”

“小的不知。听人说,他这几日出远门了。”

“这??”张仪怔道,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

“账爷,您有何事,尽可吩咐小的。”

“好吧,”张仪也是急了,“账爷明晨要出城去,你可有办法?”

男仆笑道:“账爷贵为公孙家姑爷,想去何处,何人敢阻?”

张仪眼珠儿一转:“实话告诉你吧,账爷在公孙家闯下大祸,姑爷此番是做不成了。账爷此来,是想逃出一条命去,本想求荆先生帮忙,不想他??”长叹一声,“唉,竟是出远门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

男仆敛神沉思有顷,抬头说道:“账爷放心,掌柜有恩于小的,今要小的侍奉账爷,账爷有难,小的纵使粉身碎骨,也与账爷同当!”

张仪极是感动,拱手道:“在下谢过了!”

“账爷要谢,就谢荆先生吧!”男仆二话不说,拿出一套衣服,“明日账爷穿上这个,扮作车夫,晨起时,小的用荆先生的马车送你出城。守门军卒若是盘查,小的就说去接荆先生,那些军卒大多识得荆先生的轺车,必不起疑。”

“如此甚好!”

张仪当下收拾行李,脱下身上衣服,将男仆拿出的车夫服饰换上,又将自己原来的衣服塞进包裹,躺在榻上小睡一时,天已大亮,与男仆驱车径至城门。守城的查过,挥手放行。

出城走有一程,张仪拿出包裹,换过自己服饰,朝男仆揖道:“在下谢你了。”

男仆依旧说道:“账爷要谢,就谢荆先生吧!”

“你说得是!”张仪连连点头,“待荆先生回来,烦请代谢一声,就说魏人张仪记住他的恩情,来日加倍奉还!”

“小人一定捎到。”男仆稍作迟疑,问道,“敢问账爷,要是掌柜回来,问起账爷去向,小的如何回答?”

“你可告诉掌柜,就说账爷要赶赴越地。”

“越地?”男仆惊道,“越地远在数千里之外,账爷仅凭两腿,可要走到何年何月?”

“唉,”张仪长叹一声,“能有什么办法呢?在下既已沦落至此,走到何时,就算何时了。”

“账爷,”男仆想一阵,决然道,“这样吧,掌柜这辆车子,你且用去,待掌柜回来,小的将此事禀报予他。小的眼力虽笨,却也看得出来,掌柜对账爷甚是看重,知道车子是账爷借去,想必不会生气。”

张仪连连摇头:“这事如何能成?”

男仆劝道:“账爷不必在意。小的跟随掌柜多年,知他不重金钱,唯重情义。看账爷这样,必不会久居人下,待哪日有所发达,账爷若是仍能记起今日车马之赠,不忘掌柜就是。”

“也罢,”张仪点头,“此车可算在下暂时借用,掌柜之情,他日必报!”

男仆又从袋里摸出几十枚铜币:“小的贫寒,没有钱财,这点布币是小的口中省下来的,账爷若不嫌弃,一并带上,权作途中饭资。”

张仪接过铜币,握住男仆之手,用力一捏,赞道:“真是义仆!好,这些铜币,在下收了!”

男仆朝张仪揖道:“账爷,时辰不早了,趁天气晴好,赶路要紧!”

张仪回揖一个大礼,跳上车子,扬鞭而去。

张仪快马加鞭,疾驰半日,于午时赶至舞阳。

舞阳已被魏军夺占。为防楚人,魏兵关闭四门,盘查极严。张仪绕过城门,正东而去,沿汝水南岸的官道直奔上蔡。

驱驰二十余里,张仪肚中饥饿,再看那马,也似疲累,遂放慢车速,瞄向路边,走不多时,望见前面有一客栈。张仪大喜,催马过去。

闻得车马声响,早有小厮迎出,接过马缰,将车赶入后院马厩。

张仪大步入店,打眼一看,店中并无他人,只有一位头戴毡帽的白衣后生席坐几前,显然也是食客。

张仪饿极了,寻个席位坐下,冲小二朗声叫道:“小二,来客人喽!”

小二瞧他一眼,动也未动。

张仪一则摆脱了危机,二则又有饭吃,心情正好,对小二的冷淡不以为意,呵呵乐道:“小二,听好了,来四碟小菜,一坛老酒??”话刚出口,似又想起什么,改口,“不不不,老酒不要了。若再喝醉,不定又会惹出何事!”

前面几前的白衣后生忍俊不禁,扑哧一声笑出来。

张仪听见,朝对方微微一笑,拱手道:“小伙子,你莫要嘲笑,若有种气,你就过来,在下与你一人一坛,管叫你服服帖帖!”

白衣后生原本侧身坐着,听完此话,干脆斜给他一个背脊。恰在此时,一阵微风吹过,张仪嗅到一股熟悉的幽香,深吸数下,自语道:“咦,真是怪了,此地缘何也有那种香味?”抠抠鼻子,“嗯,想是这鼻子受惊了!”

那后生听得真切,扑哧又是一笑。

张仪叫道:“小兄弟,甭再笑了,扭过来,在下与你唠唠!”

白衣后生纹丝未动,也不睬他。

张仪被晾了,正欲发话,小二走出来,端着满满一托盘菜肴,一碟又一碟地摆在后生几案上,完毕转身离去。

张仪肚中正饥,嗅到香味,咽口唾沫,见小二复提一坛老酒,再次走到后生跟前,将坛子放下,摆好两只酒爵,撕开坛口封条,斟满酒,反身复站于柜台边上。

又候一时,见小二依旧不动,张仪急了,大声叫道:“小二,快上菜来!”

小二依旧站在那儿,呆呆地望着他,似是没有听见。

张仪震几大叫:“小二,聋了吗?快上菜来!”

小二依旧没有反应。

张仪震怒,白衣后生将头上帽子朝下轻轻一拉,端起酒爵,轻声说道:“这位仁兄,还是省点力气吧,小二是聋子,听不到。”

张仪急道:“那??店家呢?”

“店家出去了。”

小二是个聋子,店家又不在,看这样子,自己的菜肴一时半晌难以做出。欲待离去,一路上不知何处才有客栈,加之肚中实在饥饿难耐。

张仪正自无奈,那后生道:“仁兄若不介意,在下请你小酌一爵如何?”

张仪瞧瞧后生几案上的满桌菜肴和老酒,眼珠儿一转,呵呵笑道:“小兄弟,你一人点下这么多菜,想也吃不完。这样吧,这案酒菜,钱由我出,算是我请你的!”

这样说着,张仪心里有了底气,起身径走过来,在后生对面大大咧咧地并膝坐下,端起早已倒满的酒爵:“来来来,小兄弟,在下请你了!”

那后生端起酒爵,抬起头来,看着他微微一笑:“仁兄请!”

张仪举起的酒爵刹那间悬在空中,表情如同凝结一般,因为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,竟是女扮男装的香女!

好半天,张仪终于结巴出来:“是??是你!”

香女火一样的目光直盯住他,小嘴一噘,改用女声道:“就凭你身上那几枚铜币,”扑哧一笑,将酒爵缓缓举至唇边,“还是奴家请你吧。夫君,干!”

张仪哪里干得下去,手中的酒爵“啪”一声落地。

香女从地上捡起酒爵,倒酒冲冲,再次斟满,双手递予张仪:“夫君,来,奴家敬你。”

张仪总算缓过神来,盯住她问道:“你??你怎么到这儿的?”

香女笑道:“阿爹说过,按照楚地习惯,大婚之时,夫妻在三日之内,须臾不可分离。夫君与奴家大婚未过三日,夫君远行,奴家焉敢不从?”

“这么说来,”张仪震惊,“你??你一直跟在身后?”

香女摇头:“不是身后,是身前!”

“身前?”张仪更是诧异,“这??这怎么可能呢?”

香女微微一笑:“奴家只知不可与夫君有须臾分离,至于身后身前,夫君何必较真?”

“唉,”张仪长叹一声,举起酒爵,“说得也是。来来来,在下服了。干!”

二人喝过几爵,匆匆填饱肚子,香女招手,早有仆从套上一辆驷马大车候于店外。二人跳上大车,驭手也不问话,催马扬鞭,疾驰而去。

走有一程,马车拐南,及至天晚,驰入一片山地,但见道路崎岖,峰回路转,只无一处人烟。

张仪眼望车窗外面,越看越是惊异,抬头问道:“香女,你??这是去哪儿?”

“去夫君想去的地方。”

张仪揶揄她道:“你知在下欲去何处吗?”

香女又是一笑:“夫君欲去越地,说确切一点,夫君欲去琅琊,是吗?”

张仪大惊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香女又是一笑:“奴家非但知道夫君欲去越地,还知道夫君欲见越王,干一番人生大业!”近身战兵

张仪略一沉思,缓缓问道:“是在下酒后所言吗?”

香女摇头,淡淡笑道:“夫君,新婚那夜,你要奴家知你心事,知你为何而喜,为何而悲。奴家今日知了,夫君却又妄加猜测。”

张仪大怔,抬头望着香女,实在惶惑,一字一顿道:“香女,在下问你,你究竟是何人,从实说来!”

香女扑哧一笑,歪头望着张仪,反问他道:“你是奴家夫君,你说奴家能是何人?”

张仪张口结舌,正自无奈,马车已转入一条空谷,一阵疾驰之后,来到一处山寨。早有人打开寨门,马车直驰而入,在一处庞大的院门前面停下。

香女率先跳下车子,望着惊疑不定的张仪:“夫君,天色已晚,请于此处留宿一夜,明日再走不迟。”

张仪四处一望,怔道:“此是何处?”

“夫君下来就知道了。”

张仪跳下车子,举目四顾,在昏暗的天光映衬下,隐约看到院门的匾额上写着“嵖岈山吴王寨”几字,正自思忖,香女过来,挽上他的胳膊:“夫君,请!”

张仪别无选择,只好跟从香女走进院门。连过几道门槛,二人步入一进院子,但见里面灯火辉煌,院中竖枪般站着二十几条汉子。

张仪不无狐疑地跟着香女步入大厅,进得厅门,目瞪口呆,因为坐在几前主位的不是别人,正是香女的阿爹!

香女跪下叩道:“香女叩见阿爹!”

长者点头,和蔼地望着张仪。

香女扯他一把。张仪回过神来,两手一拱,揖道:“晚生见过老丈!”

长者微微一笑,伸手礼让:“贤婿请坐!”

张仪拱手谢过,走至客席,坐下。香女紧跟过去,坐他旁边。

长者望一眼张仪:“听说贤婿欲至越地,有何大事,能否言于老朽?”

张仪看看长者,再看一眼香女,暗自忖思:“看来,不说实话,断难脱身。再说,此老既以女儿嫁我,想也无意害我。”遂欠欠身子,拱手揖道,“晚生姓张名仪,魏邦人氏,师从云梦山鬼谷先生。近日出山,是想游说越王,促使他成就一桩大业!”

“呵呵呵,”长者乐了,“小女眼光不错,贤婿果然胸怀大志。只是??老朽有一惑,尚需请教贤婿。”

“老丈请讲,晚生知无不言。”

“鬼谷先生大名,老朽早有耳闻。贤婿既为鬼谷先生高徒,自当辅佐天下英主,为何却要明珠暗投,远去蛮夷之邦,游说一个不识时务的越王呢?”

张仪迟疑一下,欲言又止。

长者挥手,除香女之外,众皆退出。

长者望向张仪,缓缓说道:“这儿没有外人,贤婿只管讲来。”

想到方才看到的吴王寨几字,张仪忖知长者或与吴国有关,而吴早已灭国,想必不会对他有所阻碍,决定托出实情,便拱手道:“晚生以为,未来天下,或归于楚,或归于秦,必成一统。仪虽不才,有志辅助楚王成此帝业。眼下而言,楚国心腹之患,当是越人。越人自吞吴之后,盘踞东部沿海,渐成势力。越人以大山、沼泽为屏障,以大海为背依,神出鬼没,屡屡侵扰楚地,防不胜防,除之不易。越患不除,楚必后方不稳。后方不稳,楚北图中原之心必懈,大业难成。仪去越地,实欲诱虎出山,一举除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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